洛神庙的大门处,有张昊以开合之神格绘的关门符石,一块凡石,竟能让两扇破旧的庙门紧闭如斯。
魔波旬一撞之下。
竟然没把给撞开。
看到这波旬头顶那个肿起来的大包,张昊尴尬的流露出一丝尬笑:“要不,您走天窗试试?”
这个时代还没有佛教,寺和庙是两种东西,这个时代的【寺】,通常是指各国提供给官员居住的官舍。
而庙,则只能是祭祀性的建筑。
不论是用于祭祀先祖还是祭奉诸神,庙宇的形制都要求严肃整齐。
有门有户,有窗有牖。
张昊尴尬的指了指东西两个位置,都有窗户:“小波儿啊,要不,试试走这两个方向,这边空气好。”
他那尴尬的笑容。
落在此刻的波旬眼中,自然扭曲成一种成竹在胸的傲慢和嘲弄,这位初生的天魔自然不会认为这厮有这么好心。
波旬更加认定,昊天太子阴险狡诈,更甚于自己。
那两个窗户处,必有一万刀斧手埋伏!
“……昊天大人何必说笑?”
波旬转动着那结构奇特的脖子。
咯咯脆响声中,一张慈悲的男性面容扭过正面,仿佛是人性压过了魔性,但张昊非但没有放松,神色反而更加的冷肃。
“饿了啊……”
那张慈悲的面容露出苦笑。
“大人方才说天地之间,优胜劣汰,实乃自然真理。”
“如此,人食鸟兽虫鱼无过错,我为天魔,食人食众生自然也无过错,众生在我处,一视同仁。”
他脸上依旧保持着悲悯的表情,但两只眼睛却缩小如同米粒,好似一条毒蛇一样盯着被天雷震昏过去的那几个行商。
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涸的唇。
波旬丝毫不掩饰想要食人的贪婪,但内心的人性苦苦挣扎,于是让他一张脸上出现了截然不同的两种表情。
这种鲜明极端的反差。
令人心寒。
“魔!”
被瑶光捧在怀里的精卫,现在才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嫩黄的鸟喙脱口而出。
一声魔字,吸引了波旬的目光。
被这天魔看了一眼,炎天公主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惊悸,徐徐爬升而起,无形中像一条巨蛇缠住了自己的灵魂。
好似是遇到了天敌。
精卫察觉到自己在恐惧。
而这种恐惧,却让她有些愤怒,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咕咕咕!”
她愤怒的鸣叫起来。
嫩黄的鸟喙一张,一声小鸡似的清鸣响彻天地。
随着这一声清鸣,一口颜色纯正无比的南明离火,猛然杀向了波旬。
后者眼神微微惊异:“炎天之精?”
他神色慈悲中陡现凝神,六只手再结诡异莫测的天魔三印,结于胸前的天魔印宛如一张无形深邃的巨口。
竟然直接把那道离火给吞了!!
别看波旬被真武帝相压制得宛如癌症晚期的瘤子,但他到底是命中注定的魔道祖宗,哪怕状态被削弱到了极点,也有大神通。
庞大的黑暗笼罩而下。
精卫顿觉无由的心悸,她天不怕地不怕,根本没把波旬这个魔放在眼里,她只是略显忐忑和不安。
那种不安,来自于眼前的黑暗。
这与实力无关,是燧皇后裔与生俱来对黑暗的恐惧。
好在,一口剑斩断了眼前的黑暗。
张昊刚才悄悄研究了一下,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几个道门手诀,此刻左手成斗雷诀,右手并食中二指为剑。
随着他手指一斩。
“斩!”
头顶那尊真武虚影,挥舞七星剑猛然斩下!
“能断一切妖邪!”
“能驱一切魔精!”
眼见自己的黑暗被破,波旬面色痛苦的后退了数步。
那双流着血泪的眼。
有些空洞,有些惘然。
他忽然间自嘲一笑,感慨说道:“真是空活了千年万年的时间,连现在的小孩子都打不过,波旬啊波旬,现在的你真是弱小得让我觉得可怜。”
千年万年?
我刚出新手村就碰到个老怪物?
张昊眼皮抽搐,但是一想到这货刚成魔就有如此实力,设定上是个隐藏老怪物,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又不是人人都和自己一样,是个挂哥。
魔波旬似乎恢复了平静。
他深深注视着昊天太子,温和解释道:“我之力量虽然来源于众生心灵,但终究是个活物,这具身体自坚信了众生平等的道理后,便只吃素食,已经数千年没吃过生灵的皮肉骨血。”
“很饿,饿得很呐,所以我现在必须吃些东西。”
Rnm!
吃了几千年的素,换我我也发疯!
张昊沉默片刻,昧着良心说道:“吃素也挺好的。”
波旬没理他,自言自语道:“我与这几个凡人有些缘法,一路受他们照顾,吃不得他们,只能吃些其他了。”
这语气很寻常,很自然。
但张昊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这洛神庙本来安静无比,只有远近不定的虫在鸣叫着,那些小家伙们在发泄着被天雷惊吓的恼怒。
但是此刻,外面竟连一声虫叫都听不到了。
血色的月华下,一丝丝魔气朝外面蔓延而去。
在神庙外面,细长的树枝在半空伸展,它们被魔气一染便充满了异样的活力,沙沙摇曳了起来,如一群巫祝在幽都国门处夹道鬼舞,将鬼魂们引向不可知的深渊。
植物,动物,虫子。
庙外的一切生命,都被魔气熔成一缕缕纯粹的生命力,随风飘进了波旬体内。
庙外魔气肆虐,庙里面首当其冲的张昊更是紧张,通过观测未来,他当然知道波旬的魔气感染性有多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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