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迎面而来,扑哧一声。
刀锋轻易撕开了战马的脖颈,也撕开了他们的皮甲。
然后他们就看到战马和自己的下半身还在奔驰,但上半身已经飞了起来……
大秦工坊这些年根据战场的变化,不断改进兵器。
弓弩、盔甲、刀剑、长矛,都越发的精良。
杀戮比箭雨更加恐怖、惨烈。
到处都是碎裂的躯体,破碎的内脏……
并不高的草坡很快就被染成了血红色,仿佛燃烧着的红色火苗,而康居人就是不断扑火的飞蛾。
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
吁——
惊恐的战马受巨大血腥味的刺激,不肯再往前冲。
康居人、乌孙人、萨珊人全都被吓破了胆。
草坡上的秦军仿佛一块块用不倒下的丰碑。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羞耻,六七万的骑兵,居然奈何不了这万余步卒,如果传出去,他们一向自夸的武勇也就荡然无存了。
尤其是萨珊人,四十多年来东征西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骑兵的进攻停止了,但萨珊人的标枪手却上场了。
两千米底人标枪手提着盾牌向草坡挺进,他们原居住在米底亚的高原地区,盛产优秀角斗士,公元前七世纪获得独立,建立庞大的帝国,后被波斯王居鲁士击败,逐渐与波斯人融合。
“嚯、嚯、嚯……”
战场上响起了萨珊人的欢呼,标枪手是他们的独有兵种。
每人背后插着五支标枪,一出场就引起了两边的注视。
秦军箭雨重新覆盖天空。
不过被他们的盾牌挡下,只有重弩、床弩射穿了盾牌,将一百多人钉在草地上。
但这些伤亡不足以击溃他们。
标枪手顶着箭雨继续向前,距离三四十步的时候,一支支锋利的标枪投出。
落在秦军步阵之中,瞬间穿透了秦军了大盾、重甲,将百多名秦军钉在草坡上。
步阵出现一个缺口,身后的袍泽迅速填补过来。
标枪手的威力虽大,但也不过如此。
在他们第二次投射的时候,秦军弩兵迅速射击,三四十步的距离,又是居高临下,标枪手的鳞甲和盾牌失去了作用。
破甲箭穿透了他们的身体。
两千标枪手在狂风暴雨一般的弩箭之下,全都被定在地上。
“莫名其妙。”赵雄望着地上成排的标枪手吐了一口唾沫,实在想不通敌人为何要派这些人上来送死。
出场时的气势的确惊人,原本以为有什么独特之处,没想到这么弱……
小小的草坡,仿佛是敌军越不过去的高山。
敌人也终于动起了脑子,发现一时片刻奈何不了秦军步阵,改急攻为围困。
数万骑兵仿佛一条巨蟒,围绕着草坡盘旋,缠绕。
草坡上没有水源,秦军撑不了两天便会精疲力尽。
不过,他们显然忘记了秦军也有骑兵——比他们更精良的骑兵!
狂风越来越大,秦军牙纛猎猎作响。
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席卷战场上的所有敌军。
倒在地上哀鸣的战马,眼神惊恐的望着东北狂风吹来的方向。
将死的康居骑兵,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也望向东北方向,他们回光返照一般的挣扎起来,呼喊起来,想给他们的族人示警,但虚弱的声音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
于是他们带着悲哀和惊恐渐渐死去……
生在这个时代,与大秦为敌,本来就是他们的悲哀。
轰、轰、轰……
东北方向响起了阵阵雷鸣。
狂风让康居人、乌孙人、萨珊人艰难的抬起头,但看到的是一片灰蒙蒙的。
仿佛是烟尘,仿佛……是黑色的洪水。
“秦!”尖锐的呼喊从康居人嘴中响起。
“大秦、大秦!”草坡上的秦军歇斯底里的呼喊起来。
狂风、洪流,一起汹涌而下。
大地上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在康居人看见秦军的那一刻,就已经意味着他们成了猎物。
人未至,杀气便排山倒海而来。
康居人的战马发出阵阵悲鸣,仿佛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
恐惧,慌乱,不知所措!
与秦军步卒大战时,已经消耗了不少力气,力气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对士气和信心的打击。
如果连万余秦军步卒都对付不了,他们又拿什么对付秦军骑兵?
“撤退!”
“进攻!”
“集结!”
慌乱之中,敌军发出了一连串自相矛盾的命令。
几十匹战马装在一起。
康居人与萨珊人自相冲转。
甚至有千余名乌孙人跪在秦军步阵之前,乞求原谅他们的背叛……
就在他们纷乱如麻时,秦军已经杀来,为首一将左手长刀右手长槊,正是李庠。
数百甲骑簇拥左右。
“杀——”李庠狂吼一声。
甲骑撞入敌军之中,人马纷纷碎裂,被千万只马蹄踩成一滩血泥。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刀槊之下,无一合之将。
仿佛秦军的所有杀气、煞气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草坡上,赵雄昂首大笑:“今日一战,足以名震千古,诸君可随某冲杀,为国建功!”
“杀、杀、杀!”
大盾向前推进,长矛向前攒刺,迅速将战场分割成两半。
此时的敌军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心。
不断有人逃离战场。
联军一向不能联心。
有人为了自己多跑几步,不惜撞倒身边的袍泽。
但数万人,加上十几万的牛羊战马,一旦崩溃,只能是互相践踏的局面。
也有一些骁将试图抵抗,召集千余勇士,自恃勇力直奔李庠而去。
而此时的李庠有整个秦军的气势加持,比往日更加神勇,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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