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己一字一顿的说：“是有关郡王殿下与英国公府张大小姐之间的……私情。他们二人情投意合，之前泉州的骗局，其实郡王殿下并不是找人假冒张大小姐，而是真的张大小姐。当时，张大小姐和我们……”
“还有谁知道？”这次，朱桢终于打断他。
“呃……周止最清楚了，另外就是沈侍卫。那日，他们从泉州赶回苏州，就是老甲、老乙，还有沈侍卫护送的。而且，老甲、老乙还担起了张大小姐的护卫之职。另外，这次他们去灵叶庵，也是因为张大小姐。哦，离尘也知道的清楚，就是他年纪小不太懂。”
老己一股脑儿的全倒了出来，突然想到，又补充道：“还有，张大小姐这里嘛，她身边的大丫头红绫知道。对了，苏州锦绣的掌柜李磐，当时张小姐离开苏州，就是他帮着隐瞒的。我们还一起去过太仓港口，郑大人也见过。其他，七七八八见到的人多了。他们只要有机会就在一起，这次来京城也是。”
老己说完，偷偷看了眼朱桢。
朱桢不动声色，无所谓的说：“此事本王早已知道，这也是圣上的意思。”接着看着老己不冷不热的问：“其他人都不说，你也该想想为什么？”
老己脸红起来，结巴着道：“是这、这样啊。我倒是没细、细想。属下就是觉得，楚王殿下可能不清楚郡王殿下在做的事，那个，属下觉得，要是楚王殿下需要知道，那属下也可以定期汇报。属下知道殿下定是有消息来源，那个，多一个也不亏，是吧？”
朱桢严肃的说：“做好自己的本职，之前答应过为你们脱军籍的事，到时本王自会做到。如果没其它事，下去吧。”
老己没想到会这样，只能怏怏的笑了笑，尴尬的行了个礼，“属下告退。”
朱桢等老己离开，默默坐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心中怒火，狠狠一掌落向书桌。
※
红绫已在城中找了两天。
之前去问过大少爷，回答与抚琴一样，红绫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不告诉她在哪间庵堂？为什么不让小姐用惯的人伺候？红绫也私下在府中走了一圈，基本没见哪个院中少了一个丫头，除非是刚进府还没晓事的，但这样的小丫头又怎么会伺候人？
现在，城中基本都找过一遍，按红绫所想，最有可能的就是城外灵叶庵，但灵叶庵很远，该怎么去？当然，她没忘记继续在细妹处留字条，小姐说过，江公子总能看到。
只是张府中着急的，似乎只有红绫一人。傍晚回来，蒋妈就来找红绫。
“红绫。”蒋妈一来，就拉着红绫的手，语众心长的说：“这几日，你跑来跑去，府中人都有闲话了。”
“蒋妈，你我，还有紫绡，都是小姐院里的老人。现在，小姐下落不明，我定是坐不住的。”红绫直说。
蒋妈点头，“但是，上次小姐和顾夫人走，也是下落不明的……”
“怎么能一样？那次我们知道小姐要去哪里、做什么，但这次真不一样。”红绫打断她，急道。
“唉。”蒋妈叹气，“我知道说不过你，但你这样真不好。大少爷已派人来过，说你打探主家之事、不守规矩，罚你禁足五天。你好好在房里，大小姐定是出不了岔子的。”
红绫一惊，可蒋妈却不再说什么，拍拍她的手，直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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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郡王还真够闹腾的，卢九麟很想笑。一早就吵着要走，潘俊仔细检查了一番，没看出问题，于是就与卢九麟商量着，要不要此时去找姚院使复查、签字？
卢九麟当然没异议，跟着潘俊去见姚院使。没想到，他只是提了句‘施美人有孕，院使二天没合眼。’，这位院判居然连院使的公事房都没进就走了。
卢九麟暗笑，潘俊是出了名的软，要不是子顶父职，哪会做到院判？至于莫显，内侍虽然没学识，但做这种阴损之事倒真可圈可点。
那日，卢九麟为各宫嫔妃请平安脉，就知施美人此胎有异。莫显却瞒下这点，让任顺妃私下向圣上报喜，圣上果然大喜。之后，立即派姚东辰确认。姚东辰自是诊出问题，可此时宫中早已一片喜气，即便他上报实情，圣上也只有一句话‘保胎’。
只是，此胎根本留不得。在姚东辰眼中，有九成的可能是母子双亡。
这几日，一方面，姚东辰四处托内臣，只希望圣上收回成命；而另一方面，至少在此之前，想尽办法保胎。可施美人流产的症状却是越来越明显。
龙子已快不保，整个太医院都人心惶惶。所以，潘俊连话都不敢说。
于是，卢九麟私下将潘俊没办手续的事，告诉了朱孟炤。这位爷不负众望，闹的潘俊躲着他走。
早几天，卢九麟发现朱孟炤急着出宫，立即与他达成了协议。跳开太医院，用民间的伤药，保证二天伤好，帮他出宫；而他须为此付出三百两银子，并不准向任何人透露。
从此后，卢九麟说啥，这位爷听啥，不疑神疑鬼，还会乖乖吃药。唯一的要求，就是马上出宫，真比后宫中人可爱的多。
直到下午，卢九麟终于等到了‘事成’的信号。这意味着莫显已经找到机会，让施美人流产了，他会将这事压上半刻钟。卢九麟不管潘俊扭捏的态度，立即拉着他，再次去找姚东辰。
太医院，公事房外，姚东辰刚送走一位圣上身边的内臣。
卢九麟不管潘俊，直接递上朱孟炤的医案，说：“院使，此为景陵郡王医案，现他已好转，应可以出宫。圣上有过旨意，这一、二日让楚王带他回武昌。”
姚东辰皱皱眉，看了眼站在卢九麟身旁的潘俊，接过医案翻了翻，“这么快好了？潘太医？”
潘俊尴尬的笑了笑，“当时看着是不太好。不过下官觉得，应该是郡王殿下年青，而且平时不吃药、补品这些，所以用药就特别见效。”
“是吗？”姚东辰似乎有些不信，又找重点重新翻看。
“也不是痊愈，内伤没这么快好。”潘俊有些心虚，仍是一脸尴尬的笑。
卢九麟接上，“不过，已无大碍。圣上有意让他出宫，回武昌养伤。”
姚东辰没听他们说什么，而是对医案上的记录细看起来。
“院使、院使不得了了！”一位年纪不大的医士狂奔过来，急喊：“院使！施美人大出血，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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