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至此处,张行根本不看众人,反而深呼吸一口气,用尽所有力气,鼓荡整个军阵的真气来喊:
“听到没有,薛常雄?你这老狗技穷了!”
“狂犬吠日!”薛常雄也奋力大笑,丝毫不惧,非只如此,其人身上辉光真气愈发强盛,真真宛若一轮大日。
“来之前,你以为自己是只猛虎,虽然疲惫,但还有一搏之力!”张行状若疯狂,根本不做理会,只是自顾自奋力来吼。“来到后才一交战,便已经晓得,自家其实只是一条技穷的老狗!你看看你,连你河间大营各中郎将下属的修行者都聚不起来,却如何指望着罗术跟李立两个幽州狼崽子给你这条老狗卖命?!我就在这里,看他们能不能冲垮我的将台?!”
“若他们不能取将台,我就在此处了结你这只小犬!”薛常雄凛然相对。
“那你来呀?!”张行奋力来骂。“手抖完了没有?!”
对面一时没有应声,只是大阵明显开始整饬启动。
“你以为是一个宗师三个成丹对付五个成丹?结果可曾想过,我这里还有三百个奇经?!”张行喝骂不止。“你以为是五万对五万,二十万对二十万?!其实是你一条老狗带着几条小狗,对付敌我四十万!对阵河北二十郡!暴魏江河日下,河北人人欲见你自取灭亡,莫说是宗师,你便是大宗师,此行一掷全军,也只是自取灭亡!”
对面辉光大阵,早已经重新启动,而这边话音既落,张行居然也不只是嘴炮,而是也催动胯下黄骠马,手持惊龙剑,反向朝着薛常雄的大阵启动过来,双方相距几十步,未到跟前,果然有一支裹了断江真气的箭矢当面射出。
对方阵中,有人轻轻抬手,便拦住了这一击。
听声音,好像什么筷子敲到了锅底一般清脆。
但下一刻,黜龙军真气大阵速度不减,竟是全阵迎面撞了上来,两阵相撞,周围栅栏、土垒随之崩裂之余,大阵凌空声音之浑厚,也再度压过了隆隆的马蹄声。
非只如此,相撞之后,双方大阵擦过,忽然间,一道紫光包裹着那面“黜”字大旗,猛地回身一展,卷动了一道紫光,扑打在了官军阵上,更是如锤击鼓。
这两声几乎没有间隙的响,仿佛什么提醒一般,立即引发了全军鼓动,傍晚时分,开战五日来最激烈的一场战斗彻底爆发。
正当面战线上,官军拼尽全力,越过土山发起强攻。而战场东侧,数千幽州铁骑忽然仗着骑兵的机动性抵达侧翼,然后下马步行发起了突袭,试图顺着之前的甬道切入棋盘大营的中线,却被孙宣致和阎庆、柳周臣等非战阵头领联手挡住。很快,前军留下的五位头领之一,占据了棋盘营最东北角的孙宣致及其部属主动放弃了这个最角上的营寨,也往后方支援而去。
更引人瞩目的是,战场的东北角,双方主帅,各率双方修行精锐,宛如巨兽摔跤一般,在彼处展开死战。
周围栅栏、壕沟、土垒,包括弃掉的版屋、营房,全都被真气大阵的鼓荡所破坏。
不过,这种宛如回光返照,又宛若临时喝了药酒一般的战斗状态注定只是昙花一现——没人支撑的住这么激烈的战事。
导致事情发生变化的两个字节事宜,分别是般县县城内的援军在魏玄定的要求下主动出城来援,而后,一道从幽州大营铁骑身后到来的流光抵达了战场。
流光掠过空中,落在军阵中,明显迟疑片刻,却往东北面的真气军阵战场处而去。
“那个什么鲁郡大侠来了。”幽州总管李澄长子、幽州第一中郎将李立目送流光过去,忽然在马上来笑,仿佛周围激烈战事与他无关一般……好像的确如此。“罗将军,要我说,此战胜负,只在那边真气大阵相撞,咱们是何必呢?”
罗术怔了征,犹豫了一下:“薛总管以礼相待,咱们不好空手回去吧?”
李立也不驳斥,只是四面来看,然后忽然指向一处地方。
罗术微微眯眼,待看到彼处有一个披着脏兮兮黑氅之人背靠着一个孙字旗,正呼喊不断,指挥众人修补营寨时,瞬间醒悟过来:“取此人性命?”
“此人临时自他处来,且明显是越营指挥,所以不敢弃旗帜,偏偏修为也不足,我瞅了下,绝对没有凝丹……何妨试着取此人性命?不成就走,成了看反应……若贼人退却崩溃,何妨尽力厮杀一场?”李立当然也有话说。“但若不溃,此人性命也足以给薛常雄做交代了。”
“李将军在此指挥。”罗术立即正色吩咐。“我儿持我旗帜,去西面冲阵……老白、公慎,你们几个去掉帽缨,换成寻常铁枪,随我一起来。”
此言既出,罗信白马银枪,持旗自去,果然吸引了整个战线主意,与此同时,罗术身后一队足足十余骑精锐一起撤掉身上显眼之物,换成寻常铁枪,然后便随罗术一起启动,趁乱往前插去。
李立不无艳羡的盯着这十余骑后背,目不转睛。
须臾片刻,这队骑兵便缓缓移动到对方壕沟之前,然后罗术非但不下马,反而加速,同时将身上寒冰真气逸出,身后十余骑也都各自释放真气,居然是隐隐联结成了一个小的真气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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